我的红色记忆——采访渤海教导旅女兵李宝华


  部队攻打山西运城时,我们渤海教导旅的兵上去了。运城的盐多,老百姓平常吃不上盐,过年更想吃到盐,我们就到一个大盐池去给他们背盐。原来盐池是国民党派兵把守的,两军一交战,盐池的兵就撤走了。那里到处都是一堆堆的盐山,白白的望不到边际,我们喜出望外。我把自己的上衣脱下来,两个衣袖一扎就成了自制的袋子,使劲装,把衣服装得满满的。
  回来的路上敌人的飞机来了,在头上向我们扫射,我们拼命地跑,背着的盐越来越重,开始舍不得扔,后来跑不动时就把盐倒一些出来,一边跑一边躲,总算给老百姓把盐背了回来,他们捧着白花花的盐高兴得眼泪都出来了,看着他们高兴的样子觉得我们经受的这些都值了。在那里我第一次见到了骆驼,骆驼穿越沙漠,极能忍受艰苦的外部环境,我想我也要像骆驼那样。
  过春节的时候把我们从政治部宣传队调到修养连,指导员开始是栾明,胶东人,他说的话我们听不清楚。修养连的伤病员不是很多,我还负责宣传工作,每次演节目都会有我。
  栗本德给我们当修养连连长,王秀云(栗本德的妻子)也在修养连里,王秀云是解放脚。重伤员转到后方,轻的留在修养连里。一次老乡的马车拉着我们的伤员,在小路上走,正是秋天季节,小路两边的庄稼地很高。我们前面是一辆四匹马拉着的车,车上袋子里装的全是粮食,这时国民党的飞机来了,往下扔炸弹,前面那辆车上的一匹马给打死了,车子翻在路上。我们就搀着伤员在高粱地里躲,那长长的弹壳,至今还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里。
  我是1948年结的婚,1949年9月在老乡家生的孩子。生完孩子,老乡用有棚子和帘子的牛车拉着我,悄悄地送到后方家属队,这样我就离开了修养连。
  1949年11月教导旅准备调一些骨干进疆,去掺沙子。进疆时我们坐飞机到了乌鲁木齐,一下飞机,雪厚得踩不透。我们穿着皮大衣、穿着厚靴子,路都走不动。先是住到一个庙里,在西大楼听过几次报告。接着我分到74团,在老满城,离乌鲁木齐很远。
  过了春节,部队召开诉苦大会。我分到25师留守处家属队当队长,给家属队的人进行思想教育。让她们揭发:丈夫有没有在哈密抢金子?有没有造反的?我们女兵身上穿着灰衣服,脚上穿着毡筒,那些官太太穿着旗袍,背后议论我们是土八路。家属队负责给部队做鞋子,官太太们连大米饭、白面馍馍都扔,我们看了心里疼得慌。
  我在家属队待了半年,就到74团小拐去了,小拐在乌鲁木齐的西北角。那里房子不多,都住地窝子,所谓地窝子就是把房子建在地下,在地下挖出一米深两三米宽的四四方方的洞,洞里铺上芨芨草,人在草上睡。小拐的野猪多,狼也多,我们打了野猪吃野猪肉。
  新疆的荒草多,蚊子也多,多到人在那里不动,用手一划拉脸上就能划拉下一把蚊子来。艰苦的环境没有熄灭我们心中革命的火种,我们从千里之遥的山东出生入死奔赴至此,我们手持刀枪戍守边疆,我们拿起镰刀铁锨建设边疆,我们结婚生子扎根边疆,这些都源于最初党在我们心中播下的火种,我们热爱祖国疆域内的每一寸土地,我们要用毕生的心血去保卫它,去建设它!
文联 姜金霞整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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