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河已清秋

□丁爱华

静静的秋光,浩浩荡荡地铺洒开来,泽被万物,温暖而明亮。

菊花开,黄叶飞,枫叶丹,芦苇白,青山碧,葡萄紫……人间草木在一年之中释放出最后的五彩斑斓。

月季花根本不问寒意来袭,依然顶着红红粉粉的复瓣,明艳地跃入你的眼帘。

栾树开出一嘟噜一嘟噜绛红色花朵,高高地挂在枝头。有时候会看到它们整朵整朵地落在地上,捡起来一看,那玲珑的三棱形里藏着娇嫩的花蕊。为何不等成熟就要凋零?大概只有栾树自己知道吧。

桂花总在你不经意的时候,迎面扑来,拢在鼻尖,落于心头。闻花寻香,青翠的桂叶下掩藏着万点金黄。这种耐温耐寒分布极广的植物深得人们喜爱,桂花制成的各种美食自是许多人幸福记忆的载体。

坐在窗前,望着偶尔飞过的鸟儿,想着它们是候鸟还是留鸟,会在哪里越冬。

出去随便走走,路边衰黄的秋草里冷不丁跳出一两只棕色的蚂蚱或其他什么活物,吓你一跳。

别嗔怪,是你先惊吓了人家。

有时还会遇上扛着两把大刀的枯叶色螳螂,直直地站在马路中间,腆着肥大的腹部,复眼大而明亮,触角细长细长的,它灵活地转动着三角形状的头部,颇有“此树是我栽,此路是我开”的气概。

螳臂当车?多么危险的事!

你笑笑,绕过威武的大刀螳螂,走开了。或许这是一只雄螳螂,它要在人间留下最后的勇猛,因为接下来它就要为伟大的爱情献出自己了。

你以为刺猬只有大森林里才有,直到你在黄昏时分亲眼看到它身上扎着几个浆果,缓缓地爬向灌木丛,你才相信原来这种小动物也可以和你一样,生活在广阔的苏北平原。大黄狗不知好歹地冲了过去,刺猬立刻把身体蜷成一团,把头和四肢都紧紧包住,浑身竖起钢尖钢尖的棘刺。看着铁蒺藜似的的刺猬球,狗儿奈何不得,连吠几声。

这才是真正的“狗吃刺猬,无从下口”呢,古人的话语多么精妙!

下班时经过红星桥,又看到那位坚守桥头烧饼店前卖柿子的老人,印象中自柿子上市起他就在那里摆摊。老人的柿子个个饱满圆润,半透明状,橘红色,从蒂部看出都是当天新摘的。只要你买,保准你满意,绝对没有短斤少两的事,临了还随手送你一个大的。老人没有微信二维码,只收现金,做起生意来有点麻烦。好心的烧饼店主热心帮忙,让顾客先扫她家的码,然后把现金递给老人,配合得很默契。

来到小区,一面面五星红旗迎风飘扬,转盘处“喜迎二十大,永远跟党走”的大红条幅显得格外喜庆,几个中年男子边散步边谈论着正在召开的二十大,言语之间洋溢着崇敬和憧憬之情。

24小时健康小屋的灯还亮着,静静地等候前来检测核酸的人们。

万山红遍,层林尽染;大河静默,水生凉意。人间秋日,岁月静好;草木鸟兽,自在欢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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